陈府门前鸦雀无声。
原本因为官兵冲入府内,被撞退到一旁的陈家主,身躯依然是立在原地,只是自脖颈以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血水,如泉涌一样,将大红漆的门板给染得更红。
透着一股妖艳。
陈家主那颗染血的人头,披头散发,咕噜咕噜的从府门前的台阶上滚落下来,一路滚到了那些已经如同鹌鹑一样的陈留县士绅大户们脚下。
滚动的人头停了下来。
士绅大户们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甚至有几个年老的,更是直接被吓得浑身一软。
若不是有身边人搀扶,这会儿已经是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昏厥过去。
所有人都盯着背对着众人的裴本之。
即便是身为统军的羽林卫右军营将领,看着那不断涌出血水的人柱,亦是目光惊讶的看向裴本之的背影。
“……”
而后曹智圣将床单的两端死死的系在一起,搬了一张凳子在下面,试了试牢固,目光便看向四周。
在裴本之身后的右军营将军,眼睑微动的盯着走到了那伙士绅大户面前的裴本之。
朱允熥摇头望向还在河堤下,不断的让河堤决口上搬运着土包和砖石的兰阳县河工,目光显得有些凝重。
裴本之冷笑一声,提着刀走下了台阶。
朱允熥沉声道:“亲眼看了河道和决口,你有什么看法?”
哐当一声,整张桌子都被曹智圣推翻在地,而他全已经是冲着县衙后宅跑了过去。
可是曹智圣很清楚,自己这是被所有人抛弃了。
这哪里是借粮啊。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曹智圣便站在了凳子上,双手拿着床单,将脖子轻悬在床单中间,双眼死死的盯着外面。
裴本之点点头,看着跟前这些眼睛里已经没了光亮的士绅大户们,冷笑了起来。
“……”
缩在府门后的几名陈府家丁,神色恐惧,几个人蜷缩着挤在一块儿,丝毫不敢跨出府门,为自家的老爷收尸。
恰如此时。
潘德善看了看西北方向,又转头看向身边的皇太孙。
怒骂了一句之后,曹智圣握着床单的双手一个用力,脚下将凳子踢倒,顿时整个人便向下一沉。
“还请县尊明晓,我等与那陈贼非亲非故,亦无交往。”
众人连连摇头。
民心,也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被磨得干干净净。
只要裴本之这一次扛过灾情不被弹劾下去,日后必然会成为应天城朝堂之上的大人物。
士绅大户们闻听裴本之的声音,浑身不由一震。
只要自己现在说一句话,这些人绝对会不打折扣的一丝不苟的去完成。
原本在陈留县为官八载,自己从事和颜悦色与眼前这些人,一步步温水煮青蛙的压制他们盘剥百姓,虽有收效,却从来都不会如现在这般。
裴本之开口了。
近在咫尺的血腥味,让他几欲呕吐,全然因为顾忌此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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