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金鸡独立的踮着脚,一只脚有木屐,一只脚只剩沾满泥的布袜,整个人摇晃着摇摇欲坠。
长明捡回木屐,搀扶着她免于摔倒,然后半跪下身,一手将她的足置放于膝,抚掉她袜上的污泥,另一手将木屐给她穿上。
她终于站直拍拍身上的泥,顿时衣衫更脏的惨不忍睹。
那边贾布还想解释,俞羲和却已经走过来,对着老农笑道:“老翁,多亏了后土娘娘她老神仙,给太守大人托的梦,才教了这些法子。”
老农这回听清了,他身边的孩童也听清了,稚声稚气地说:“是后土娘娘显灵了……”
佃户家里炊烟袅袅升起,各家的妇人烧好了饭菜,热情唤着帮他们修房子、挖沟渠、打井的一队队部曲,让他们到家里吃饭。
河东郡减赋税,家家有了余粮,没有什么精贵东西,但粗茶淡饭、野菜豆菽,自家吃什么,部曲们只要不嫌弃,还是管的起的。
青锷领着队伍身先士卒,部曲们也是干了一天。他擦擦头上的汗抬起身,从一张张诚恳、憨厚、热情的脸上,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于乡民的纯朴馈赠。
他最开始时不理解,主上为什么不让他们部曲进行操练、提升战斗力,而是要让他们去做这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鸡毛蒜皮的事。
现在他望着在乡民孩童中笑着,被他们簇拥着看起来很开心的主上,心里有些模糊的懂了。
青莘从主上身侧走过来,站在他身边,对他说:
“想什么呢?主上喊大家回去了,回去用饭。”
青锷专注望着那些乡民,跟青莘说道:
“我前几日给佃户吴传福家修房子,他说了他的来历。他说像他这样的人很多,秦人安土重迁,但他说,在河东,比在他的家乡还好。”
若是遇上天灾人祸,庄稼歉收,许许多多的自由民就会破产,将土地卖给富户、豪强、世家大族,自身成为佃农,从此只能交更重的田租,仰土地主人鼻息过活,终身被困,不得翻身,一辈子贫困饥饿,终至成为流民。
“主上做的事,我不太懂,你懂得多,有没有什么圣人之言,能说说主上在干什么?”
青莘谦逊地笑了:“我说不太好,但是能想到一句,有点接近主上所思所想的,那就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说得对啊,青莘。”青锷点头自语。
青莘微微一笑,他没有说出那后半句: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
也许主上还没想这么深远,只是凭着一股直觉做事,但他能预想的到,这一天会来的。
檀济绍多年之前游历河东,正是晋朝全盛时期。
八王之乱年间,蒲州城作为四战之地、战略要津、天下粮仓,你方唱罢我登场,屡遭兵祸,风雨飘摇,艰难守住。
那时的蒲州城,只余萧条衰败、民生凋敝景象,哪里有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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