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牟随风不只一次这样说,每次进她房间,都不敢看,总要问她:“燕然,你半夜里醒来看到它,不会害怕吗?”
不害怕,看着它,她才能安心。
有它陪着,就好像阿川还在她身边,在保护着她。
想念阿川时,她会轻轻抚摸狼骨架。
经年累月,狼骨架表面平滑如洗,透着沉褐色的光泽。
在狼骨架的注视下,牟燕然打开日记本。
日记本很厚,十几个本子合订而成,最前面的字,字体歪歪斜斜,后面的,越来越好看,只是,大刀阔马,硬弓利戟,撇划捺如疆场上奋力搏杀的将士,铠甲尖锐,杀气冲天,完全没有女孩字体的娟秀温婉。
牟燕然翻到后面,在最新一页写道:“阿川,凌晨时分,我遇到山羊胡,送的急诊,满头满脸的血,要缝合时,我认出他来,我拒绝救治,我没找借口,以身体不适或者突然头晕目眩不能执行手术做借口,我直接说这个人我不救,当时我想做的不是脱了手术衣,而是把手术刀往他心窝捅。”
“阿川,你在哪里?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吗?”
十八年过去,再相见,还能认出彼此吗?
牟燕然摸着耳朵后方微微凸起的伤疤,呆坐出神。
狼骨架瞪着空洞洞的双眼看着她。
窗外,太阳升到半空中,红彤彤的阳光照进室内,在深棕色地板上洒下点点淡金色光芒。
楼下落地钟一声声敲响。
牟燕然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十点,她竟愣坐近一个小时了。
程静雅没来敲门,也许敲了,她愣神没听到。
养父母关心她,也体贴尊重她,给予她足够的空间,从不迫逼她。
即使她没锁门,如果敲门她没回应,他们也不会推门进屋。
牟燕然抿紧唇,深吸了口气,收起日记本,起身,拉上窗帘,进浴室洗澡。
脱了衣服的束缚,二十七岁的女人白皙丰满,像枝头汁水甜腻吹弹可破的水蜜桃,诱人采摘。
牟燕然抿了抿唇,镜子里,女人眸底聚拢起千年不化的坚冰。
人前,牟医生专业专注,虽不亲和,却彬彬有礼,人后的她,阴冷黑暗,像滋生在旮旯缝隙的青苔。
牟燕然凑近镜子,伸出手指描摹。
嘴唇哈出的热汽凝结在镜面上,手指划出剪影般的线条,刚硬的脸部轮廓,眉毛粗浓,眼眦上挑,高挺的鼻子,边棱分明的嘴唇。
牟燕然指尖在剪影唇角顿住,迟钝的脑筋忽而反应过来。
她顺着自己眉眼描摹,可画出来的,分明是另一个人。
一个男人,早上医院门口偶遇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面孔在镜子里面浮起,静静看着她,眼神凌厉而又温柔。
阿川长大了,就是这样的相貌吧?
铁骨铮铮,强悍刚强。
空气流动,牟燕然抖了一下,抱臂搓了搓手臂,镜子里,男人的面孔消失,只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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