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着腰走出洞窟,捡起剑。
剑一回到手里他就一改刚才的萎靡不振了,好似很扬眉吐气似的,用剑尖指着洞窟道:该死的魔孽,我还会再来的!
说罢转头就要逃。
却见刚才已然转过身去的青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着脸站在了自己面前,单手揪着自己衣领把自己提了起来。
天将道:你、你干什么?
青泽道:丢垃圾。
丢完垃圾,青泽拍拍手,哼着歌走回洞窟,看着枕头堆里的殷洛,挂在嘴角的笑意消失无踪,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愁。
殷洛醒来时已经夜色渐浓,青泽正坐在洞窟门口拼碎片。
他撑起身体看了一会儿,便见青泽有所察觉似的转过头来。
青泽道:你刚才又突然晕过去了,我给你煮了点汤,喏,就放在床边的,你喝一点吧。
殷洛说:谢谢。
青泽说:咱俩谁跟谁。
殷洛端起汤碗慢慢地喝,看见青泽已然转过头去,用从未对着自己露出过的、难辨爱恨、复杂痴迷的神情看着那几片黑气缠绕的碎片。
殷洛晕倒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多,时常醒来便看到青泽独自一人对着那些黑沉沉的碎片发呆。
抑或眺望着远方,留给他一个凉薄的背影,在察觉到他苏醒后又笑着转过身来。
今天听了来人所言,他才明白青年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骤然巨变。
殷洛放下空碗,眼前有些发黑,脑中闪过走马灯似的画面。
他告诉这个青年,他生父是玄雍前主,他母亲是先帝正妃,他是被邪祟所害才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猜想过无数种青年的身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嬉笑怒骂、嘴毒心软的青年竟然是传说中的上古神祇。
青年是来自上古的神,才会不把凡尘俗事变换放在眼里,把他为守护玄雍而吃过的苦头都当做人族的自相残杀,觉得可笑无比。
只是早已发现他被魔气所扰,觉得他是因为这个碎片才落得人皇堕魔的悲惨地步,才一直瞒着他。
把他当做为前世人皇赎罪的后世人皇,当被碎片怨气无辜牵连的可怜人。
青年必定是个善良的神,才会怜悯一个被绑来利用的、恶名滔天的暴君。
可他撒谎了。
他无意向青年乞怜,也对魔族一无所知,却阴差阳错撒了个得青年爱怜的谎言。
他的确是被持碎片的妖邪重伤而武功渐废、异变突生,但在此之前原本也已经是个怪物。
落得这个下场,一点也不值得可怜。从知晓自己身世的第一天,他就比所有人更清楚地知道,他是个怪物。
他必定是背负着极深的罪责,才要马不停蹄地赎罪,渴望着唯一救赎的到来。
他没有前世,也不会有来生,这是他偷来的二十几年,当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二十八年前。
天下割裂,刀戈未止。
玄雍国土分崩,暗中养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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