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0章_六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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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

  周麟的脚步在花廊外止住,看着那男人一手抱着襁褓,另一手摇动着一只小小的拨浪鼓,襁褓里便伸出两只小手,不住往空中抓着,还伴随以咿呀的叫声,像是在笑一般。

  乳母在一旁轻轻道了声:“驸马,有客来。”柳斜桥才恍然惊悟,转头见是周国相,歉意地笑了一下。

  那笑意不及他的眼底便消散,像是虚幻的雪花一般。

  周麟没有笑。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神色是凝重的。

  柳斜桥将孩子交给了乳母,理了理被孩子抓皱的衣衫,走过花廊朝周麟拱手:“原来是周相,在下有失远迎,得罪得罪。请里边坐。”

  “不必了。”周麟淡淡地看他一眼,拿出一张折好的宣纸来递给了他,“这是主君为小王孙取的名字,请驸马看一看,下月的满月礼上,便将它定下来了。”

  柳斜桥将那宣纸一层层剥开,其上墨色饱满浓郁,只题了一个字——

  “肇”。

  “……用肇造我区夏?”柳斜桥下意识地道。

  周麟的面上掠过欣赏之色,“驸马果然博闻强识。这个‘肇’字正是取自《康诰》,肇者,始也,主君是将天下霸业的始基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啊。”

  柳斜桥停顿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一下:“还是父王想的最好。”转身看向乳母怀中的孩子,“那他便叫柳肇了?”

  周麟却道:“不,是徐肇。”

  柳斜桥一怔,抬起头,周麟神容沉定,“这个孩子必须姓徐。他是徐国的王孙。”

  柳斜桥静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好像才回过神来,苦笑地摇了摇头,“我并不在乎这些。但是……”

  但是,你们这些年来,就是用这些东西,一直在束缚着阿敛的吗?

  柳斜桥终究没有这样说。他是个外人,他没有资格。而况这样的束缚,他自己也从未挣脱出来过。

  周麟要走时,柳斜桥送他到院门口,若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前线如何了?”

  周麟看他一眼,斟酌着道:“公主不曾同您说吗?”

  柳斜桥礼貌地笑道:“公主这一向正忙,在下不敢叨扰。”

  “那老臣也不便多说。”周麟道。

  “是……我知道了。”柳斜桥眸光一黯,“那可否再问一句,公主身边的那个叫燕侣的侍婢……周相可知道,她去哪里了?自王孙出生那日起,她便忽然不见了。”

  这原是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周麟是个外臣,无论如何,也管不上公主贴身侍婢的事。虽然公主身边几个侍婢同尚书台都颇有联系,周麟的确是知道这个人的,但这样的问题,也未免太离谱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奇怪的驸马一眼。

  后者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连带那脸色也如秋空一样苍白,浅色的瞳仁里多了几分悲伤的色泽:“周相,在下有事相告,须得请周相移步。在下只担心……祸起萧墙之内。”

  七月三十日晦,世子在归川畔遭遇齐国与越国十万联军的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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