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的。
“可是我好困……”
“你昨天没睡？”
封冉冉居然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她是这么回答他的：“昨天要宣传啊……因为我最近的电影宣传还在跑，昨天一天飞了三个城市，到凌晨两点吧好像，然后直接坐夜里的飞机飞到你片场来了……”
她自己算了算，也挺不好意思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睡觉的。”
裴亦斐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前的姑娘眼睛眨啊眨的，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眼睛里头还挂了一点点泪水，一副分分钟困得要哭出来的样子，给他心疼坏了。他轻轻拍了拍她脑袋，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辛苦。没事啊，你睡吧。”
封冉冉点了点头，她无意识的缩在他怀里头，飞机还在滑行——她透过窄小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天色，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点点的金色残留在黯淡的天际，这一点点明亮而辉煌的光彩好像随时都快要消失殆尽。而他的怀抱却是滚烫的，她低着头，鼻端是他的气息，她感觉整个人好像融化在了热水里头一样，明明浑身提不起一点儿劲，感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跟被碾压过了一样，但是脑子却反而一点点的清明了起来。
她抬起头，声音真的很软。
“我们到了么。”
“嗯。到了……要不然先去带你睡觉吧。”
“没事，我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封冉冉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她被裴亦斐点了点额头，他的声音里头透着宠溺。
“想做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封冉冉居然一下子被问住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好像一直都在拍戏上学，片场和酒店成了她呆得最多的地方。即使有假期，偶尔有空回家一趟也就不剩什么了。成为公众人物之后，一举一动好像都可能被无限的放大，她必须得很小心。她知道她其实已经很幸运了，在很多地方，她还有任性的权利，比如可以自己决定到底拍什么戏……经纪人对她很好，也有很多粉丝宠爱她。
她缩了缩身子，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粉丝眼里头——她永远是笑眯眯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都很阳光热情的那个冉冉，她很开朗会给粉丝做东西吃，每天元气满满，好像生活里头不会有任何烦恼，每一天拍戏都很开心一样。但是……其实也不是这样的。
裴亦斐摸了摸她的头发。他知道她的。
他知道她很累，他心疼她。
身边的姑娘伸了一个懒腰，她皱着眉头左右转了转脖子，然后抬起头，呆呆的突然不动了。
裴亦斐：“欸？”
封冉冉：“好像……好像抽筋了……”
她维持着那个歪着脑袋的姿势一动不动，特别像之前流行过一阵子的歪脖卡通漫画系列，裴亦斐看着她可怜巴巴一点都不敢动的样子，觉得她这样特别好笑：“冉冉你好蠢……”
“喂！”封冉冉才吼出一声，然后又是“嘶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脖子附近的筋又酸又疼，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幸灾乐祸的男朋友，只觉得自己好可怜orz。
不过后面她心里头又被裴亦斐苏了一下——因为他一边说着冉冉你好蠢，一边探过身子，轻轻的给她揉了揉脖子。他的动作很轻，封冉冉的筋虽然还是很疼，她强忍着不喊出来，但是被他揉了两下，居然真的好多了。裴亦斐的气息就扑在她耳朵边上，她听见他轻声说道：
“早知道不应该让你低着头睡那么久的。还疼么。”
他问还疼么的时候特别温柔，封冉冉真的受不了了，她脑子里头完全在冒粉红泡泡，也顾不上自己的脖子疼不疼了，裴亦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顶，声音好像是在哄她，很温柔很温柔。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呢封冉冉呢。”
封冉冉那一瞬间，居然没有想过要逞强说自己可以。她低着头，声音也很低很轻。
“那就在我身边一辈子啊……”
这句话说得她自己都脸红，但是她听见他回答了。
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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