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话说得不错呀。”
昨天飞机落地,今天就顺利坐在了陌生的课堂里,听着陌生口音的老师讲三角函数。江谚面前摊着空白的笔记本,捏着笔游神。
坐在车上,外面看到最多的是电线。北京的旧电线是不会有那么多的,复杂缠绕的黑色电线密不透风,把阴沉沉的天空割成几块,密密麻麻地、蛛网似地缠绕在发黄的旧式单元楼前。阳台上挑出长长的晾衣杆子,挂着五颜六色的松垮的内衣裤,风一吹扫在电线上。
死气沉沉,这就是他对这座边陲小镇的印象。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竟然能比别处更需要打黑除恶
终于捱到中午放学,饥肠辘辘的同学很快地冲向食堂,教室里一下空荡下来。
江谚坐着,等人走完了才起身,把教室老旧的窗户挨个推开。
外面飘了浅浅的雨丝,飘在他脸上,仰头看,天空涨得发白。
他开始慢慢地收拾书包,收到一半,书包烦躁地一扔,裤兜里摸出盒烟,走上天台。
风像一双凉手掠过他的脖子。
食指推开烟盒,熟练地抽了一支出来,低头叼在嘴里,一抬头,却怔了一下。
天台上已经有人了,一个打扮成熟的女孩,长发披肩,背对他坐着。
就以同样的姿势,坐在他向来喜欢坐的管道上。
他抬眼多看了两眼。
蓝白条的校服外套盖在腿上,橙红色短上衣堪堪掩着细腰,在灰白色的混凝土中开了一朵花一样显眼,长发下一截白皙修长的颈。
她手里拿着一枚打火机,拇指反复挑开盖子,咔嚓咔嚓地打着玩,似乎在想心事,披散的长发上沾着一点薄薄的水珠。
晚乡一中还有这样的
江谚默着,烟从嘴里抽出来,转身下了台阶。
下了两阶,他又无声地扭头看她。女孩应当是化了妆的,侧面看睫毛拉得很长。地上落了几只麻雀,城市里的麻雀不怕人,三两只聚集在她脚边。
她正弯腰仔细地看那几只麻雀,睫毛半晌都不动一下。亮橙色的后衣摆掀起来,一袅腰线贯到背上去,腰又细又白。
江谚回过头,将那根烟随手丢进路过的垃圾桶里,去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
晚乡一中的课塞得很满,七点半才放学,没有晚自习。楼里穿梭的背着书包的蓝白条身影沿走廊来去,俯瞰下去像是密密麻麻的昆虫迁徙。
放学之后,陈景言带着江谚去领校服,两人一路走着。陈景言问“你现在住哪”
“景城。”
“那离学校不远,以后可以一起骑车。”
江谚不置可否。
不过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想再乘晚乡的出租车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着夕阳的暖光,很漂亮地铺在地上。迎面的三三两两背书包的身影里,夹着一个不太一样的。女生披散着长卷发,窈窕身形背光,是中午见过的那个。
她没有穿校服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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