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的脸扭曲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像含了枚酸话梅在那里品尝回味了半天,和我说:“……你放心,我们家……主要采用报销制,我花得起。”
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我犹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别还我了,反正……”反正我有钱。
他立刻教导主任上线,拍了一下我的头:“什么玩意,反正什么反正,怎么可能有借钱不还的道理?”
我挨了那一下,心里却难得隐隐有点高兴。魏丞禹是个有原则,明事理的人,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接着升华我们友谊的事件就出现了。
“今天要默《阿房宫赋》?”魏丞禹用气声问我。
我也用气声回答他:“是——啊——”
“没他妈——听说——啊——”他的神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死不瞑目。
我说:“看我的——”
我正好坐在他右边,于是把左手藏了下去,尽可能露出我的默写本。
我们贴的很近在一起默写,我生怕他来不及看,还用气声给予一定提示:“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他默得骂骂咧咧的,那是我头一次窥见他真正的脾气:“我操了,怎么那么长……”
很遗憾,陆河也不是瞎的。
当我终于断断续续念到“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的时候,心中很喜悦,胜利在望。
然后我们俩就被点名明天中午去她办公室默写了。
我服了,为什么连我也要带上,我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下午,我坐在位子上看书,就看到魏丞禹照例拎上来了一大包点心,另一只手还端了个碗。
他穿越过熙熙攘攘的同学们来到最后一排,把那个碗递到我眼前:“西米露,其他你要吃什么?”
我拿了一袋海苔粢饭糕,特别油,但是有独属于米饭和油混合在一起的芬芳香气。
吃完粢饭糕,我把西米露喝完了,举着不锈钢的碗问:“这碗要还吗?”
“这不废话吗。”魏丞禹说,“放我桌上,等会我会去还的。”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地把碗留在了他桌上。
我猜想,他可能是因为语文默写拖累到了我,产生了愧疚的心理,因此想通过给我带吃的弥补一下。
第二天我们俩勾肩搭背吃完中饭以后,带着默写本勾肩搭背地去了陆河的办公室。
我从来没来过老师的办公室,站在魏丞禹身后打量。
中午的办公室非常热闹,都是课代表来拿作业,还有同学趁着午休来问问题。
陆河在剥橘子吃,指了指办公室中央的一排柜子:“站那默去,两个人分开点,不许jiāo头接耳。”
我看了眼魏丞禹,他打了个哈欠,抓了两下头发,提起笔就开始默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这次轮到我卡壳了,笔停顿在了“用之如泥沙”。
用之如泥沙,用之如泥沙。我拿笔尖在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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