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岁未及春”。

　　归来已晚，岁未及春。来生希望你有明媚的春天。

　　回去的路上，沈夏深跟在队伍后面，点了根烟，慢悠悠边走边抽，大毛回头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脱口而出：“不知道。”在意识到对方担心的眼神后，又微微地笑了一下，扔了烟头，用脚捻灭后说：“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大家都还有工作，葬礼结束后便陆陆续续告辞了，大毛原本想留下来过夜的，但最后还是被沈夏深劝走了。

　　沈夏深起身送他下楼，回来时却发现遗像前多了个信封，打开发现里头有几千块钱，应该是大毛留下的。

　　他拿着钱，想了想还是没有追出去，收了起来。

　　大家都离开后，屋子就显得格外空旷，沈夏深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实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呆坐一会儿后，他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坐在桌子前慢慢地吃。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一大片白墙，和面对白墙的他。屋子里很冷，冰箱嗡鸣，筷子和碗沿相撞发出声音，他突然觉得没了胃口，起身把面倒掉了。

　　洗完碗出来，看到香炉里的线香渐渐燃尽，他换了一支新的，一抬头，正对着唐绿以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唐绿以还是十几岁的模样，摆着一张臭屁脸，怎么看都有点酷酷的，梗着脖子跟得了颈椎病一样。沈夏深觉得想笑，怎么就选了这么张照片呢？

　　他把相框擦了擦放回原处，然后将香炉里已经积满的灰倒掉。也没什么事要干，沈夏深想了想，提着还没满的垃圾准备下楼，结果刚开门就和门口的人打了个照面。

　　秦程笔直地站在门外，手举到一半，像是要敲门，又像只是想静静在那站一会儿。

　　两人半天都没有开口，在感应灯微弱的白光下沉默对视，是他们鲜少有的平静时刻。剧烈的寒冷冻得沈夏深眼睛酸痛，拎着垃圾袋的手指在寒冷中渐渐僵硬，他凑着凛冽的寒光去看秦程，发现他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大概是有话要讲，只是在这酷寒中，脸部早已被冻得麻木，这笑容要硬生生撕开被寒冷冻住的表情，故而显得艰难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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