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高兴。
秦程每天吃饭,打扫,偶尔躺在天台上看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天空。他好像已经不执着于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不想追问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他只想知道下个礼拜网球王子的大结局。
但秦程并没有看到大结局,因为在七月末的时候,沈夏深给他拿来了一张身份证。是沈夏深从一个办证的哥们儿那里搞来的,那人手艺卓群,从出生证明到死亡证明一条龙服务,全年龄覆盖,堪称办证界的唢呐。
身份证上有秦程的照片和名字,沈夏深的生日以及伪造的户籍地址。沈夏深说没有生日和户籍就等于没有这个人,于是他用一张半假的证明拼凑出了一个活生生的秦程。
秦程用那张身份证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离家不远的一间网吧里做网管,一千块钱一个月,做六休一,泡面无限量,还能加根香肠,除了要上晚班其他都很好。
从此,秦程光荣上岗。
周六早上,沈夏深会去接秦程下班,一人骑一辆共享单车去吃早饭。秦程骑在他前面,清晨的阳光层层叠叠地照在他们身上。七月末,松柏苍翠,梧叶浓荫,栀子清香。沈夏深用力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仿佛泅水之人终于潜出水面。他蒙头赶上秦程:“骑那么快干什么?”
秦程默默放慢了速度。
“早饭想吃什么?馄饨,面,还是豆腐花?”他骑到秦程前面,笑着回头,“我转正了!工资涨到了一千五!”
“你马上要成为名扬四海的画家了。”
沈夏深大笑:“大画家今天就要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棒冰。”
“什么?”
“想吃棒冰!”
“哈?”
那天他们一口气吃了六个口味的棒冰,舌苔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夏日正午,太阳烤得地面呲呲冒烟,家里肯定被晒成了蒸笼。于是他俩就骑着单车嗑嗑地碾过窨井盖,穿过温热的夏风,跑到公园的紫藤萝花架下躲阴凉。
秦程一夜未眠,躺在水泥栏上睡着了,醒过来出了一身汗,耳边都是知知知的蝉鸣。他半睁开眼,看到沈夏深正靠在柱子上画画,树影婆娑,沙沙作响,风鼓起他的衣服和乱发,于是秦程闭上眼又安心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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