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涡酿就的怕不是什么醉人的佳酿,而是明晃晃的苦瓜汁。
“好吧,那我……我自己吃。”
少年嘴里已经裹了一块果脯,又将手中的也塞进嘴里,脸颊便鼓囊囊的,撑得说不出话,双眸明亮,在月照下似乎有些许晶莹泛光。
无论是小溪流,还是小徒弟,都是藏不住心思的,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云谏定然是不知晓将夜费了多大劲才藏住从小青藤嘴里撬出来秘密后的情绪。
但此刻并不算多疏远的小举动,却让将夜难受得要命。
他不敢看云谏的眼,一个人抱着牛皮纸兜住的一大团蜜饯,坐回秋千上,低垂着脑袋,一块又一块往嘴里塞。
塞到口中还没嚼几下就咽下去,又往嘴里塞。
根本品不出花糕的香,也尝不出蜜饯的甜,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咽下去的动作。
忽然,怀里剩了一半的甜点被夺走,将夜茫然抬头,杏眸眨了几下,嘴里还在艰难地嚼着,唇边都是细碎的点心渣。
云谏皱了皱眉:“吃不下就别吃了。”
“我……我吃得下的。”
将夜仰着头,眨了眨眼,睫毛忽然就湿润了,杏眼睁地很圆润,黑亮的瞳中倒映的都是云谏的模样。
似乎听见云谏叹了口气,见他伸出手,指腹轻轻蹭过将夜的唇角,扫掉那抹残渣。
指尖的温度是微凉的。
不似千年前的热度,可依旧让将夜流连贪慕。
杏眶忽然就红了,睫毛微煽,蓄积酝酿了那么久不肯滑落的珠子就忽然脱出眼眶,顺着双颊滚落,像是滚烫的熔岩一般滴在云谏的手指上,让他从指尖颤动到心头。
将夜从来都不是能憋得住秘密的性格,却偏又让他必须藏住。
千年前,彤岫山,他咬死不肯说出自己就是那川被白羽凤凰扎穿心口,坠落人间的溪流。
但他还是会忍着委屈,治好曾经杀过自己一次的凶手,甚至怕这个秘密说出来,云谏会愧疚,会难过。
千年后,神隐峰,他怎么都不会告诉师尊,他是个穿书的人,注定要对师尊大逆不道。
可他又一遍遍对师尊发毒誓,他虽是渣攻,但他绝不会染指师尊!他会敬爱师尊,保护师尊!
现如今,一样的。
他知道云谏为什么对他疏远,他内心极惶然不安,因为缺席千年,已经让云谏更在意另一个自己。
他好想问云谏:你是不是很失望?你是不是更希望醒过来的是另一个我?是不是这样的结果让你难以接受?
我到底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之中,而不该出现在现实里,更不该取代“他”。
可是……
可我又何尝不是被取代了呢?
他代替我越过时空,来到你身边,代替我去爱着你……
他可以拥有我们从前的记忆,而我只能从他人口中得知我们后来发生的事。
是有不甘的啊。
拥有那转世轮回的一半魂灵的将夜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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