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感被打破时,女孩却没露出任何排斥的动作,只是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
吴钩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上,一顿施为,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便推着那个瘦小的家伙站在铜镜前。
楠织云一愣,里头的姑娘留着齐肩的短发,肤色偏深,星星点点的雀斑落在脸上,甚至在光影下看来,连脸型都有改变。
她一瞬间从珠宝般的姑娘变得像个田间奔跑的野丫头。
完美的妆容。
“你怎么这么会化妆?”
她看向吴钩,眼神充满了奇怪。
少年一愣,他嘴角抽了两抽,终于给出答案:“我唱过戏。”
“唱戏?”
“对,一个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都要演,那就只能化妆,这些粉末和溶液很神奇,遮在你的脸上,谁也不知道那后头的是谁。配合演技,能唱到别人忘乎所以,以为你真是那戏中人的,叫祸水。”
“这样啊。”
“现在敢出门了?”
“怪危险的。”
“下雨天还怕被雷劈死呢,咱就出去一个时辰,没事儿。”
吴钩看着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期待表情,也清楚她确实憋得太久了。
要说有没有危险,这世界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
只是他衡量了一下,觉得这个风险确实不大,在识别神经网出现前的时代,找人只能靠肉眼,他不觉得自己的杰作能被人瞧出端倪来,何况还是夜里。
这个风险值得去冒,是时候结束了,她在江松的旅程。
长时间的紧张和焦虑容易让人思维走入死胡同,一晚上的轻松或许可以让她意识到——
该放下了。
虽然自己说了帮忙,但冰冷的现实是无从下手。
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离开才是最好选择。
这是吴钩此行的唯一目的。
夜晚,哗夜闹城里的笙歌不止,沿街怒放的纸灯用光明推开夜晚。
带着皮帽的老警察脸色泛红,大衣下的裤腰带中藏着喝了小半的酒瓶。
他挥舞着干枯的手指,示意不远处拉着小车的摊贩挡了道路,可是一扭头却发现街道上已经挤满各色摊子,糖浆和蒸点的香味混着乳白色的蒸汽一起飘荡在空中,传过五光十色的灯火,散出去好远。
他自顾自地嘿嘿一笑,摸着脑袋将一身吓人的警服叠起来放好,这便挤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嘴里还带一声嘟囔。
“今晚犯事的不长小巴鸟!”
这日里,江松的警察八成如此,纸灯会上丢了皮夹的也没人去管,所以一般人晚上出门,只敢在手心里攥些个铜板,顶了天在帽子里头缝两张钞票。
但很显然,并不是所以人都浸在热闹的气氛中,忘了自己是谁。
码头,远离灯火和人声的地方,漆黑的海浪倒映一抹天顶上的流光,随后砸在礁石上,碎成数不清的白色泡沫。
没有吃饱的巨大海鸥展翅盘旋,发出侧耳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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