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刺的伤口极难治疗,孟方怡待在手术室门口,她忽然觉得,她走到哪跟谁在一起,谁就铁定会因为自己进一次医院。
手术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久,孟方怡死撑着眼,如果不是自己固执非要来法国,那么今天的情况也不会发生了,可是自己真的甘愿因为喜欢彭富城,而做一只留在S市这个华丽牢笼里的金丝雀吗?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范觉元与小周都不在,此刻陪着孟方怡坐在医院走廊上相对无言的,是那位叫李陌渊的人。
李陌渊在此刻开口了:“听说今天的对象,是你。”
孟方怡的眼眶还泛着红,她的眼睛紧盯着手术室,只是点了点头。
“现场除了受伤,还死了一个人,一刀穿喉,对吧?”李陌渊的眸子很暗,问出这个问题时相当平静。
“他是正当防卫。”孟方怡赶紧说道,可脑海中却因为李陌渊的话,开始回想起那个画面,血几乎是从人体里喷出来的,在彭富城的衣服上,都溅起了弧度。
这不是孟方怡第一次看彭富城伤人了,甚至可以说彭富城是残忍的,可是都是因为救自己,所以孟方怡总会告诉自己,彭富城或许只是极端了些。
李陌渊想了想又问:“那当时的情况,他能否避免这种行为的发生?比如,只是伤害那个人,而不是...杀了那个人?”
孟方怡却开始警惕起来:“你不应该问我这样的问题。”
李陌渊勾了勾嘴角:“你很聪明。”他盯着孟方怡眼神有些闪烁的脸:“不过,你害怕,你脸上的微表情骗不了自己,那就是说,他是可以避免的,只是会有隐患,但他残忍地那样做了,不留隐患。”
孟方怡有些着急,连声音也变得高了一点:“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陌渊啊,至于身份。”李陌渊眨了眨眼睛:“我是他的医生。”
孟方怡想起那瓶苯巴比妥,她偏过头沉默了,良久才说:“你跟我说这些为了什么?”
“只是希望你有所了解,而不是继续欺骗自己去误会他,但是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李陌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告诉你,只是想你有一个心理准备,也是想告诉你,不要认为,爱情有多么的伟大。”
李陌渊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孟方怡耳边继续说着。
“有些人注定不会为了爱情而倾尽所有,当然我所认为的这种有些人,指的是你。”
“你并不一定,爱得起彭富城。”
李陌渊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口了,他认识彭富城多年,彭富城虽然和任何人都不亲近,但身为比彭富城大上六岁的李陌渊,自然很多事看得还算明白,况且为了治疗,与彭富城也交心几次。
彭富城这人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复杂,相反做人简单的不得了,所以有时候付出感情太少,会让对方觉得不安,而
是付出感情太多,在有时候,就是一种极致的负担。
“我总是不会离开他的。”孟方怡缓缓地说着。
李陌渊笑着,眼底一片幽暗:“有些离开,并非自愿啊。”他眼神里满是寂寥,以及永远不会变的孤寂,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但愿吧,你不要毁了他。”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么孟方怡最想倒回的,不是周探刺伤江厘那一天,更不是自己因为周探圈套走入酒店的那一天,而是现在。
她最不后悔的事,是爱上彭富城,最后悔的事,却是没能早点离开彭富城。
可是现在的她一无所知,她坚定地说着:“我会一直陪着他。”
手术室外的灯,便在此刻暗了起来,证明手术结束。
孟方怡赶紧站起来,便看见彭富城被人推了出来,脸色惨白,显然失血过多,医生说再晚一点,病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再加上军刺不好处理的伤口,性命堪忧。
麻醉一过去,彭富城便皱着眉睁开了眼睛,拒绝再接受止痛药,他必须在此刻保持头脑的清醒。
“我好害怕。”孟方怡看着彭富城醒来,眼泪又开始决堤。
彭富城虚弱地笑了笑,为她擦干了眼泪:“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他的眼里有愧疚与试探,因为他醒来看见孟方怡的瞬间,想到的却是自己将匕首刺入那人喉咙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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