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突然对她说这些话，她都没办法抬眼去看他。
这个男人，泠疏影抬头偷偷看了穆天成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她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原本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年轻时候的他喜欢说笑，喜欢讲趣事，还喜欢调戏自己，对自己也很好。
自己就是因为被他这般宠溺，才会深陷其中，却没想到他在发现和自己有了关系后，竟突然变得如此绝情了。
不，这也大约不是突然变得绝情，是那个时候，他的父亲重病，原本该闯荡江湖的他不得已放弃梦想带着自己回去成亲，又努力成了御膳房的厨师。
那之后，父亲死了，穆府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大约也不是不想管自己，而是实在没时间管。
“为什么……”
“什么？夫人？”
“为什么我生麟儿的时候，你没能回来呢？”泠疏影紧紧揪着穆天成的衣襟，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如果你回来的话，我就，我就原谅你了，你以为你现在对我好，我就会原谅你吗？”
“夫人……”
“我那个时候大出血，但就只有我一个人，稳婆只会让我生，让我用力，我一个人好怕。我不会原谅你的，穆天成，我不会原谅你……”
“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穆天成拉着她的手，亲着她的指尖，“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我不会和你和离，以后我们就住一个屋子，你不愿意我们都住一起。”
“谁要和你住在一个屋子，谁要！我不要你，我才不要你……”
说着说着，泠疏影就抱着他哭了，哭得伤心极了，也让穆天成心疼极了。
“我们就是要住一个屋子，我们是夫妻。”
泠疏影哭着捶了他两下，“你真是，烦死了！行，你想让我和你住一起，我便和你住一起，反正我现在也有病了，到时候我连吃喝拉撒都会忘记，你就照顾我吧，恶心死你。”
“我肯定照顾你，你怎么可能恶心。”
见自家夫人不吵不闹了，穆天成才又下手给她上了一遍药，为她换了满是血的床单，盖上柔软的被子。
“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我和麟儿会处理。”
“好好安葬他们，他们是很好的人。”
泠疏影说了这么一句后，眼睛就有些吃不住，慢慢闭上了。
穆天成看着睡着的妻子，觉得自己的妻子就是人间绝色，实在美丽非常，竟是一刻都不愿与她分离。
他用指腹摸索着她的脸颊，不舍地转身离开，却在走两步后，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她拉住了。
“夫人……”
“害怕……生孩子……”
“对不起。”
穆天成拉着她的手又亲了亲，才将衣服从她的手里抽出。
他还记得的，她生孩子的时候，正值父亲去世，家里人说在家里生孩子不吉利，就让她住去了偏府。
他当时刚进御膳房，每日都很忙，还总会被总厨刁难。
那日她生产，他心急如焚想要回去，一道菜的火候没到就送去了皇后的长春宫。
皇后吃了大怒，他便被用了刑罚。
一百鞭子，没死却也去了半条命。
回去偏府听闻她大出血，心血上涌吐血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昏迷，醒过来后就再也不与自己说话了。
“本就都是我的错。”
穆天成在与宇文殇说起这事时，十分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婉儿生产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守着，男人就是该要守着自己的夫人。”
“这个表叔放心，殇儿决计不会让婉儿对我有任何怨言。”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穆天成看着他们穆家的墓地，眉头紧紧皱着，“之前本也是她害得我没能赶上疏影生产，现下竟然买凶杀我穆家人，这事我决计不会忍的。”
“无需忍，表叔，你托人抓的那些人，也是时候放出来溜溜了，不溜溜，上官仪怕是还以为这京城里，她能掌半边天呢。”
宇文殇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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