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暗沉,有细碎的、零星的星光从镂空雕花窗棂处斜映而来。
安置在卧房里的架子床因为是由沉香木打造,空气中隐约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结合着此间主人身上的味道,暗香浮动。
顾夕容进来的时候,云倾已经躺下了。
他站在原地踌躇了两下,轻手轻脚的迈了过去。
重重锦帐还好好的挂在两端,并没有被人放下来,顾夕容无所阻碍的看到了平躺在榻上的青年。
他躺到床上的速度应该是很快的,快到连自己的外袍都未曾褪下,便匆匆合衣而卧,身上搭盖着的被子也像是草草掀开,胡乱搭在自己身上的。
那勉强算是枕在枕头上的脑袋稍稍侧着,乌黑的发丝凌乱的铺陈在他脸侧,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倒显得云倾本就霜白的面容愈发的冰白。
顾夕容一时有些怔忡,他前世见惯了云倾睥睨天下、横扫一切的无匹气场,又因为他素来性情冷淡,容貌出挑到不似凡人,是世间最贴近人们心中仙人形象的圣尊,普天之下对他爱慕尊崇之人,犹如过江之鲫。
时间久了,他心底自是觉得云倾强大到无所不能,偶一碰到他病弱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是活在梦里。
不过对着这人,顾夕容就是在梦里也不敢这样想的,如今这种情况,只能是轮转发作了。
他前世成圣后,修为高了,阅历提上去是水到渠成,知道的东西多了,便能隐隐约约察觉出云倾身上的一丝不对来。
这丝若有若无的不对劲,让顾夕容起初黑瞎子一般到处乱猜,直到最后才把目光锁定在了云倾修炼的功法上。
说来可能不信,他怀疑这部玄灵道宗压箱底的顶尖功法有问题。
它的问题,远远不止令宿主每一转便会散功那么简单容易。
想到这里,顾夕容眼神沉了沉,他径直伸了手,撩开黏在青年脸颊边的鬓发,在他毫无所觉之时,原来云倾出了一头的虚汗。
那他岂不是很难受
顾夕容顿时心疼不已,可是再心疼、再难受他也没有办法,轮转所经过的每一转对于云倾来说,都是一个轮回。其中苦楚只能靠修炼者自己生生挨过去,旁人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可使。
更何况他与云倾自小修习的功法便大为迥异,两人不同宗同源,又如何能帮得了他
哪怕是以逆天奇珍相辅,也不见得起什么效果。
玄灵道宗千万年底蕴,难道还没有什么罕世仙宝吗如果它们能用,于晚秋早给云倾用了百八十回了,又哪里轮到上他在这里乱操心。
他眼下能做的,不过就是帮云倾减轻减轻外力的负担,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也聊胜于无。
顾夕容下意识的想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擦汗,但他刚一动作便倏的一顿,想着云倾爱洁的性子,伸出的手复又收回,转而换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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