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扎根在坚实的泥土中。
他在桃枝边上站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将它连根拔起。
这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他很快发现,已扎下根的不只是一株桃花,还有许多纠结而复杂的情丝。
当另一个人从自己生活中消失的时候,人往往会感到不适,但裴振衣没有,他原本就喜欢平稳前行的生活,耳边少了大小姐的聒噪声,反而有更多时间可以分给学业。
但是,多出的这些时间,有许多耗费在了看向窗口,看向院门,这种意义不明的事上。
一旬前,师傅的旧识来瞧他,告诉他京里有贵人对他的身手样貌青眼有加,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亲卫。
旧识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缘,一旦攀住了,便有鲜花着锦的前程送至脚下。
裴振衣想答应,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我想再在侯府族学里再待一段时日。”
甚至当他这样说的时候,眼睛也并没有看向对方,而是直直地盯着院门,好像在期待某个人能不敲门,径直推开它,然后一蹦一跳地进来,对他说:“你有没有好好思念我呀——”
不,他怎么会思念她呢?绝不会。
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后来,那个叫折柳的人出现在了她身边。
那人笑起来乖巧伶俐,说话轻柔动听,府中人人都道,他是五姑娘的新爱宠。
没人会去非议宝颐喜新厌旧的行径,在他们看来,身边有男人围绕是一种出类拔萃的本事,而他们的五姑娘,就是最有魅力,最有本事的姑娘。
但下人们捧高的同时也乐于踩低,乐于让一些刺耳的传言传入昨日黄花耳中。
裴振衣从窃窃私语的人群旁走过,明明没有刻意去听,可是这些议论还是只字不差地钻入耳中。
“姑娘对那折柳极好,单是镯子就给他买了好几对,真教人羡慕。”
“是啊,而且还是二老爷亲自挑给姑娘的人,知根知底呢。”
“那裴公子……”
“哎呀,姑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最是喜新厌旧的了,前几日还知道把他关上一关,同他怄气,给他台阶下,这几日连前院都不曾来了……”
如此种种。
他从流言蜚语间穿过,脸色平静如常。
直到转过拐角,看到开启的院门时,他的神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忍不住疾走两步,但又很快停下了。
他抚平衣衫间的褶皱,再把腰带束得紧一点,做完这些后,再不疾不徐地,以正常的步子,跨入院内。
可他并没有看见他期待的人。
杏花儿站在庭中,客气地叫他裴公子,然后告诉他,姑娘命她来把一些东西收回去。
“……好。”他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劳烦姑娘。”
这个晚上,他泼了自己一桶冷水。
短暂的清醒后,又深深陷入了另一个发昏的境地里。
今夜的风很温和,金银木的影子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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